夏丐尊《幽默的叫卖声》读书笔记

705刘星语

原文节选：每日下午五、六点钟，弄堂口常常有臭豆腐干担歇着或是走着叫卖，担子的一头是油锅，油锅里现烂着臭豆腐干，气味臭得难闻，卖的人大叫：“臭豆腐干！臭豆腐干！”态度自若。我以为这很有意思。“说真方，卖假药”，“挂羊头，卖狗肉”，是世间一般毛病，以香相号召的东西，实际往往是臭的。卖臭豆腐干的居然不欺骗于大众，自叫“臭豆腐干”，把“臭”作为口号标语，实际的货色真是臭的。如此言行一致，名副其实，不欺骗别人的事情，恐怕世间再也找不到了吧，我想。“臭豆腐干！”这呼声在欺诈横行的现世，俨然是一种愤世嫉俗的激越的：讽刺！还有一种是五云日升楼卖报者的叫卖声。哪里的卖报的和别处的不同，没有十多对的孩子，都是一些三、四十岁的老枪瘪三，身子瘦得像腊鸭，深深的乱头发，青屑屑的烟脸，看去活像是个鬼。早晨是不看见他们的，他们卖的总是夜报。傍晚坐电车打那儿经过，就会听到一片发沙的卖报声。

赏析：从日常习见的小事物中发现其中蕴含的深刻事理，是本文的艺术特色之一。散文的题材十分广泛，地方风习，街头景色，往事回忆，感情述怀，以及天上地下，古往今来，无所不可。一般作者用大的题材驾驭大的思想内涵，小的题材阐发个人感悟能力，表现在文本中更显得独具匠心。叫卖声是我们每个现代人都常见的社会现象，我们对它们的存在已几乎引不起感官上的关注，而作者却恰恰以此为观察世界的视角，挖掘出它背后特有的价值判断和逻辑判断，从而感悟出它们身上蕴含的特有的哲理。透过小现象发现大事理，就使本文显得寓意深刻，短小精悍，散发出智者的那种敏捷睿智、机警洒脱的智慧之光。

其作品的幽默品格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：一事在内容上，通过类比的方式扯下我们日常认为严肃高尚事物的神圣外衣，暴露出其内在的虚弱性。二是在语言上，本文故意打破词语的内在属性而同所表现得事物重新组合，造成了意义与语言的扭曲。